長期旅行

睽違了三個多月後，哥哥上了他到瑞士後第一堂的舞蹈課。

出發上課前，哥哥還是有點排斥媽媽的「安排」，他想要等法文學好，完全聽得懂老師和同學的話之後再去。但是爸爸媽媽的想法是，等法文學好，我們可能已經準備打包回家了，況且，透過舞蹈的學習，能夠有更多學習法文的機會。所以，在小丸承諾會陪哥哥一起進去上課的保證之下，半推半就地出門。

到了舞蹈教室，一開門就見到老師。她很親切地迎了上來招呼我們，她問哥哥想不想來跳舞？哥哥嗯嗯兩聲搖搖頭。媽媽解釋有部分是因為語言的緣故，老師跟他說語言不會是問題，以前她去上舞蹈課的時候，老師說英文她也是聽不懂。接著，她又問哥哥喜不喜歡跳舞？哥哥嗯一聲點點頭。(這個孩子常常有問無答，只會嗯嗯嗯，不搖頭也不點頭。直到前陣子才終於跟我們說明，嗯一聲代表「是」，嗯兩聲代表「不是」。)於是老師說，那待會兒跟大家一起試試看，如果覺得不行的話，可以坐在旁邊看。老師還問了哥哥以前在學校最喜歡哪一類的課？哥哥回答「即興」。老師便說，那今天為了他改上即興課(這堂課原本是現代舞課)。

聊了一會兒，老師才想起還沒問哥哥名字。在聽完哥哥名字之後，老師笑著說，這是一個國王的名字喔。然後，牽著妹妹的手笑笑問，那妹妹是個公主的名字嗎？聽完妹妹的名字之後，老師又說，那你們的媽媽就是Queen囉！在聽完媽媽的名字之後，看著老師驚訝的表情，真是有趣極了。(至此，媽媽想老師是抓住哥哥的心了。因為回家後，哥哥第一件跟爸爸分享的就是這段對話。)

開始上課的時候，老師介紹哥哥和同學們相互認識，這時一個表情有點正經但帶著微笑的男孩推門進來，這是班上的另一個男生，之前老師告訴我們，他非常期待哥哥的到來，而且，他總是在上課開始的最後一刻才會到達。在整堂課的過程中，他很主動地「照顧」哥哥，會在老師口頭講授但尚未示範之前做動作給哥哥看，會幫哥哥調整動作，也常常會帶著讚賞鼓勵的表情，重重地拍拍哥哥的肩膀三下。

整堂課雖然是以法文為主，但是老師會再用英文解釋一次，偶而看到哥哥很疑惑的表情，或者是她覺得比較艱難的概念，會請媽媽解釋給哥哥聽。從熱身開始，就讓媽媽有不同的感受，因為要用什麼方式熱身，老師是讓學生們討論決定的。像今天，他們就決定以跑跑跳跳的方式熱身。之後有現代舞中勾腳以及跑跳的動作練習，老師果然把即興創作穿插在熱身以及這些基本動作練習當中。下課之前，老師讓同學們圍成一圈，讓每個人都對哥哥說一段話。這裡的孩子都很勇於表達與表現，也不吝給予稱讚，他們除了表示哥哥跳的很棒(哥哥的立即反應是懷疑地問：有嗎？)、很勇敢、雖然聽不懂法文也能跟得上大家的動作，也希望哥哥可以繼續跟大家一起上課。老師問他下星期還想不想來，他回答：「隨便」，還跟媽媽說，你決定就好了。於是媽媽便跟大家說，那就決定要繼續上課了。

換好衣服，要跟老師說再見的時候，老師又問他一次，下星期還要來嗎？這回他自己很爽快地跟老師說好。

2005.03.16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