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期旅行

今天下午，在山上，媽媽聽見了風的聲音......

又是一個星期的陰雨和零星的雪，難得的在星期天太陽又再度露臉。附近侏儸山上的滑雪場，聽說就快要關閉了。趕緊抓住冬天的尾巴，再度上山滑雪去。

原本，媽媽沒有打算滑雪的。上星期在新的綠線滑得亂七八糟之後，讓媽媽思考許久，是不是自己的能耐與極限就到此為止？但是今天到了另一個滑雪場的另一條綠坡，300公尺的長度，落差20公尺，比起上星期的200公尺落差33公尺的綠坡，「想」來是容易一點。於是，又興起了再度一試的念頭。

不過，從下往上望去看似平緩的坡道，從上往下望卻又是陡的令人卻步。當媽媽踏上坡頂，往下望去，陡的程度跟上星期不相上下，唯一的差別是，這個陡坡比較短，緊接著的是一大段接近水平的緩坡，最後再接上一段有一點陡的坡。觀望許久，不知要從何處跨出第一步才好。乾脆心一橫就別想了，就往下滑再說。

一開始，還是緊張地一直煞車略為斜斜的橫著往下滑。到中途需要轉彎，不然要撞進雪堆了，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再遲疑了，趕快咬緊牙關快速轉彎吧。一變換方向之後，果然向上次一樣，無法從向右的方向轉成向左的方向，而是直直的就往下滑了。如果像上星期的話，媽媽會嚇得趕緊以跌倒來緩住下滑之勢。但今天突然有一種「拼了」的感覺，用盡所有能掌握的能力讓自己穩住。終於沒有跌倒，而且接下來的那段緩坡也自動讓速度減緩不少，而當再接下來的下坡時，因為沒那麼陡，也就沒什麼問題了。

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，第二次再踏上坡頂，猶疑的時間減少一點。於是，一次又一次，自信心慢慢增加，繼續練習著轉彎，但偶而沒轉成功的時候，也能放心大膽的享受速度的快感。滑雪時的雪地也不再是安靜無聲的(你就可以想像那究竟有多慢)，而是能聽到風在耳邊吹過的聲音。

把山上其他坡道都幾乎溜遍的兒子，過來與我們會合休息吃巧克力的時候，問媽媽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試試藍線？媽媽說謝了，還是繼續在這裡練習吧！其實每次順利抵達坡底，媽媽都覺得又是一次的僥倖，完全不認為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到了這樣的程度。這一條坡道的難易適中，加上今天又飄著一陣一陣的雪，有一些雪的滑雪道滑起來比較緩慢，也沒有「溜冰」的感覺，這些都是今天能夠這麼順利的原因。

媽媽甚至一度這樣想：能夠享受滑雪的快樂，不是最重要的嗎？為何不就永遠留在這個坡道？為什麼要去追求更進階的坡道？這樣冒著生命危險的自我挑戰的意義在哪裡？

當結束要離開滑雪場的時候，哥哥說有一條坡道可以直通滑雪場，我們可以滑過去，就不必抬著滑雪板用走的了。哥哥保證說以今天媽媽的表現，滑下去應該沒問題。可以預料的，媽媽心裡還是猶豫一下，但是馬上就同意兒子的提議。在平安抵達租借滑雪用具的體育用品店的時候，媽媽心想，自己的冒險細胞好像還沒有全部死光嘛。再多練幾次，膽子會不會變大一點？

2006.03.12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