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期旅行

今天是妹妹的同學Alicia上學的最後一天，因為她要跟學護理的媽媽一起去非洲實習三個月，暑假過後才會再回來。

放學的校門口外，同班同學Flore抱著Alicia的媽媽，哭得淅瀝嘩啦。

我們輕輕地擁抱著Alicia說Bon Voyage，一向很靦腆的她在妹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。

牽著手走在往音樂教室的路上，媽媽說：「Flore哭得很傷心。」

妹妹說：「因為Alicia是她的好朋友。」

「那如果Elma要離開去很遠的地方，你會不會哭啊？」無聊老媽試著探探她的反應。

「不會吧！有什麼好哭的？」

嗯，虧Elma對她這麼好。每次上學相見，Elma總是像久別重逢一般，飛奔過來對她又抱又親。排隊進教室的時候，也總是拼命地推掉其他想跟她牽的手，只肯牽妹妹的。

當然妹妹平常也對她很好，今天中午休息時間，還在家裡用A4空白紙做了一頂畫了好多愛心和花朵還有寫滿Elma名字的皇冠送給她，下午還把她貼在耳垂上的貼飾也送給Elma裝飾皇冠。

「那如果是Stasa要去很遠的地方呢？」媽媽實在有點爛，挑撥同學間的感情。Stasa是妹妹的朋友們中的「孩子頭」，在遊樂場裡，幾個小女孩們都是繞著她團團轉。妹妹也曾經很崇拜地說，Stasa是我們班最聰明的。媽媽問說，那你呢？她說，我是第二聰明的。

所以換成Stasa之後，妹妹猶豫了一下，說不知道。

快走到音樂教室的時候，妹妹突然說：「如果我要去很遠的地方的話，Elma一定也會哭得很傷心吧！」

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城市裡，離別是家常便飯。誰家的父母工作一調動，孩子就要跟好不容易交到的好朋友說au revoir（再見）。哥哥班上的同學，在過去的一年半期間，已經來來往往好幾人。媽媽實在不敢想像，等輪到我們要離開的時候，會是什麼樣的景象。

所以，媽媽寧願把每一次的離別，當成是出發到一個遙遠的地方，去做一次很長的旅行。在不同的國度裡，我們仍然互相問候，抱持著有一天會再見面的可能，靜靜的記得。

不過這是年長者才會有的體會。爸爸總是說媽媽想的太多太複雜了，平白給小孩子增添感情的負擔。

好，回到最後，無聊媽聽完妹妹的話之後，問她：「那如果是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呢？」

妹妹停下來想了依下，說：「如果你去很遠很遠的地方......

「我們一定會跟的啊！」

哈，好有信心的妹妹！媽媽喜歡這樣的回答。

2006.05.09.